疫情那年,我將注意力轉向部落格,把書寫的重心全部放在那裡。
現在回頭看,覺得有點愧疚——那些曾追蹤我、與我交流的朋友們,或許還在等我更新,而我卻讓這裡沉寂了這麼多年。
所以,我決定重新翻修、開幕滴水穿石。
不是為了營利,也不是為了追逐流量——只希望在這裡,繼續留下我曾經的思考、感悟和一些值得記錄的瞬間。
也許,就從下一篇開始吧。
隨筆 | Sketch
最近為了新寫一個提案企劃,打開了封存已久的資料夾。
如果說創業過程中有哪一張照片能讓人瞬間沉醉,彷彿被吸入螢幕,跌回那個時空,我想,就是以下這張照片。
當時是2018年,我們公司成立滿三年。某天我突然接到任務,需要在最短時間內創作一支配樂,為一則牧場搬家紀實的三分鐘廣告配樂。
那支廣告,後來常在創辦人的對外演講中被提及。而它背後的分娩過程,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
之前跟其他朋友吃飯閒聊時,聽過一個說法:
「你人生一定要有四種朋友——醫師、律師、老師、會計師。」
第一種,你看著自己的檢查報告,深感絕望的時候,他們的私訊也許會問出你從來沒想過的關聯性。
第二種,你在街邊或警局氣噗噗的時候,他們能夠教你如何自保。
第三種,當你聽到自己的專業領域以外的怪事,他們可以當你的智者。
第四種,你招惹不起,甚至巴結都來不及。你懂的,我話就說到這。(?)
朋友說的那四個職業都很棒,但我的個人意見是:欸⋯⋯還少一個!設計師!
某個週末,跟曾經一起被語言檢定「荼毒過」的朋友們,聊到一個充滿「報復心態」的話題。
在學時期,大家準備雅思、托福、GRE、GMAT,有人是為了拚獎學金,有人是為了圓個留學夢。
有時讀到夜深人靜,看著滿卷紅筆,挫折滿滿。真會想像創立這種制度的人,如果有一天也需要來報考中文世界,會是怎樣的經歷?
「哼!如果有中文聽力檢定,我還不考爆?」(或是出題出爆)
大家七嘴八舌,我們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嘴砲的夜晚。
不客氣地說,尤其是臺灣人,我始終藏著一個聽起來頗為刺耳的觀點。
一直以來大多隱忍,但眼看發作到一個程度,覺得不能不說。
小說裡,很少有兇手被探照燈一打,會直接舉手、出列。你往往需要抽絲剝繭,才有機會讓他們現出原形。
⋯⋯在一個「要嘗試辨別真實與謊言」已經很困難的時代,也許他們並沒有像自己聲稱的「那麼討厭假資訊」。甚至「不介意成為製造者」。
雖然他們常說自己很討厭假資訊,但只要你給的利益夠誘人,他們其實是可以妥協的。
細細觀察他們的行為,再回去對照他們口中的原則,遠沒有自己原先以為的那麼堅定。
我記得,會印出這份成績單,其實是要處理一些專案的申請過程中,不小心多印的。
那時心裡很幹,只好摸摸鼻子放進背包帶回家。
說來也奇怪,如果沒有那場意外,就不會有這張紙存留。現在應該也想不起來最後那一年自己是怎麼在貓空度過的。
選舉到了,分享一則近期聽到的感人故事。也致敬我所聽聞的那些選前選後。
有一個里,里長以前是老K某大咖的助理。他在那個里幹了超過三十年。從小就住在那邊的人,應該會以為「里長這種工作是終身職」。
這三十年,他幾乎沒有挑戰者,每選必上,因為沒有人想成為他的對手。身為選民,你投他,你不投他,他都還是會當選里長。
後來聽聞,老里長說自己膝蓋的半月板出了問題,行走很不方便⋯⋯
拍照的人,一般看到這種數據根本還沒調整完導致跑焦的照片,第一個動作,應該是在機器上直接按一按,把它扔去垃圾桶,然後再提起機子繼續拍。
但我可不能刪了這一張。
因為這是8月21日週日夜晚,我唯一拍到的照片。
JIM 程建評 一直是我最喜歡的臺灣單口站立喜劇演員。這天晚上,我其實是專程來看他的。
我是個經常認賠的消費者。
某晚,煮飯煮到一半,鈴聲響。
是通沒看過的市話來電。
狐疑。把手擦乾。按了下通話鍵。
去年聖誕節,公司辦了場溫馨活動,不同小房間有不同主題。
我去到其中一間,門口的福委會夥伴介紹說:「這邊的主題是畫畫。只要幾分鐘,就可以收藏一張屬於自己的人像喔!」
聽起來很酷耶。
有時候我就想,以前念書,一個班級40人,做任何事,你要求每個人都上緊發條,不得鬆懈。
極度困難。
這場長期攻城戰,視線裡一樣是看不見的敵人,但你很清楚一個資訊——它比去年頑強好幾倍。
防疫不是升學,是一件更嚴肅的事情。
100人當中,只要有一個鬆懈,就全盤破功。
從140位導演的初選,到24強的複賽,到最後12強發佈的記者會。
在現場聽見自己的名字,確定拿到紀錄片獎的導演提名。
我曾經以為自己會是一輩子窩在編曲螢幕前徹夜搞音樂的宅男,這一刻,總感覺不太真實。
拎著獎牌,回程路上,聽著徐佳瑩。
映入腦海的,是那段不足為外人道的時光。
如果說人生有排行前三名難堪的日子,第一個想到的,應該是那架航班。
去到一些公開場合,主持人提出一種問題,最為尷尬:
比如,對來賓提出要求:「最後,能不能給現場的創作者一些勉勵?」
有時真的想直接回:
「會堅持創作下去的人,不需要我們當中任何人的勉勵。」
這個故事,還是一直跟在我身後。
我記得,自己當時不斷自問:為什麼沒有標示禁止通行?
還有,就算寫了禁止通行,為什麼只有寫「勿動」,卻沒有寫「不准飲用」?
還有,紙箱一用完,為什麼沒有立刻用膠帶封回去?
這條隧道,身為一位擺攤人員,我看不到終點——
如果責任永遠只在服務生這一方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