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 年底觀選隨筆：選前選後

（原篇名：激情證明書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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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舉到了，分享一則近期聽到的感人故事。也致敬我所聽聞的那些選前選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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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個里，里長以前是老K某大咖的助理。他在那個里幹了超過三十年。從小就住在那邊的人，應該會以為「里長這種工作是終身職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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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三十年，他幾乎沒有挑戰者，每選必上，因為沒有人想成為他的對手。身為選民，你投他，你不投他，他都還是會當選里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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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聽聞，老里長說自己膝蓋的半月板出了問題，行走很不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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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因為需要長時間大量走動，颱風以後更要勘災，上山下海，身體已經不能負荷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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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，會這麼操勞，就是因為做事，太負責，太認真。這是他長年累月經營的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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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，心想這麼久了，這次老K應該要派出一位新面孔了吧。（反正那一里派誰誰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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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聽說這位老里長這屆依然要選。再給他做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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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不是之前說幹里長太辛苦，弄到現在已經走不太動了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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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噢，他說⋯⋯他的膝蓋好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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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這次有一位八十多歲的長輩也有報名里長選舉，想跟他競爭。但根據選票結構，老里長應該還是可以無視所有雜魚挑戰者，照常碾壓過去。這三十年下來，他報名，一向等於他即當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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嘗試同理這個處境後，我發現有個兩難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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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為疼惜這位「半月板曾經號稱故障」里長的選民，你應該要投給他，繼續看他上山下海？還是要投給他的對手，用明確的行動告訴他，從今以後你就好好待在家裡歇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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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難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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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一位友人提出的有趣觀察：民主臺灣這片土地很神奇，令人敬畏，但裡面也流竄著許多怪病。有些候選人的病，一接近選舉，就會康復（或是復發），然後選完，就會復發（或是康復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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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白了，真正能治好這種病的，也許不是老生常談的「時間」，而是「中選會」。是的。時間不能治療一切，但中選會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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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人是這樣的：選前「會做事」，選後「耍白癡」。也有人堅持身段，始終不想跟其他人跳下來耍白癡，但是敗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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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病沒病，其實這種事，當事人說有就有，說沒有就沒有。你無憑無據，硬要懷疑人家，不只顯得不禮貌，更要背負不厚道的責難。就算心裡不服氣，還是沒人敢真的點破。衝流量，吸眼球，大張旗鼓，就怕媒體沒拍到。沒拍到，那我就再做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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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癡是一種病，癡起來要人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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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那句很喪的文案：「像我這種連名牌都不認識幾個的人，有時候連別人在炫富都感覺不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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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，正因為如此，真正有痼疾的挑戰者，把以上這些感言刊出，正式向全社會宣戰，才顯得這麼有力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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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覺得他有任何機會翻盤，但他跟我那位提出「生病論」的友人，應該可以暢談一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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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選如觀棋，靜靜看戲。


繁華終將落盡，你不要太聰明。